萝卜

【邦良】Dolce Adagio（2）

想着下周既然没有更新那么这周就多更一次好了（

这次需要解释的词汇有点多，你们别嫌弃就好（（（

还有天使们可以给我投喂点粮吗，太忙了根本没时间打开tag去慢慢翻有什么好看

（1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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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刘邦敲一下门，没有任何回应，于是他打开门，发现没人在。他有点来得太早了，他挠挠头后关上了门，干脆在房间里等待。

　　环顾着房间，发现房间的隔音设备还满齐全的，哪天如果没有练习，他想在这里偷懒打游戏或者干点不能见光的事，大概也不会被发现。他又在房间里转了两圈，最终将目光放了在钢琴上。

　　打开琴盖，拎起防尘布，刘邦的右手随意按住了一个C大调和弦，因为久久没有调音而有点跑调，但这不碍于表现琴音的明亮与用料的精良。刘邦满意地又按了几个音，他想，虽然比不上家里的Seidi*，但Kawai*的也不差。

　　几个音按着按着，像是不过瘾似的，刘邦又把左手放上钢琴按了几个琶音*，右手则是随着左手的动作奏出两三个纯五度，这样重复几遍，一个温和娴静的旋律便呈现出来。

　　杨玉环想要打开门时，听到练习室里传来钢琴的声音，而且不是初学者随便按按所奏出的声音，她疑惑乐团里除了自己还有谁会懂得钢琴，于是她有点好奇，又有点兴奋地开门。

　　“啊，原来指挥懂得钢琴？”她开门看到刘邦时没忍住惊呼，这让刘邦一顿，双手停止了动作。

　　“哦...是你啊。”但刘邦怔住的表情没有持续太久，他很快便收回了手，恢复笑脸“没有，我每种乐器也得懂一点点啦，不然怎样当个好的指挥？”

　　他稍微离开了钢琴，让出位置，并从单肩包里拿出乐谱“正好就只有你来了，那就跟你再复一下错漏吧。”

　　杨玉环笑着说他真严格，但还是坐到钢琴跟前，乖巧地拿出谱子放到架子上，早就把放在的疑惑抛诸脑后。

　　刘邦见她准备好了，也马上开始“先翻到第二页第三十二小节......”

　　没多久以后，其他部分的团员也陆续到来，他们有的大大方方地向刘邦打招呼，有的则是看着两人偷笑地走过，但两人没多想，只是专心致志地复谱，而在张良走进练习室时，他看到刘邦滔滔地为杨玉环解释第五页衬托弦乐的部分，杨玉环则是专注地听着刘邦的话，时不时点头或是弹奏零丁几个小节。他们身后没关好的窗帘让阳光撒了进来，落到两人身上，配上两人的颜值与姿势，说不引人遐想肯定是谎话。

　　只是这并没有丝毫感动到张良，他只是靠到墙上，边皱眉边双手交叠在胸前，想着刘邦不单向他表妹和男人伸出魔爪，连乐团团花也不放过，可以降格为人渣了。

　　“差不多了，那么待会练习你......哦，张良你来啦。”刘邦抬头，便看到表情不爽心情更臭的张良，然而他好像没发现张良的情绪似的，爽朗地朝他笑笑“早安啊。”

　　张良开口想要说点什么，可是马上被刘邦打断“呃，各位！”他朝房间里的人喊了一声“你们先按分部自主练习，我跟你们首席聊会儿。”他边说着边亲昵地搂过张良的肩膀，无视着张良的挣扎把他连拖带曳的弄出练习室，然后去到隔壁一间小型琴室。

　　一众团员担心地盯着小型琴室那被关上的门，只希望他们不要在里面打起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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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“嘿...”刘邦将张良带到小型琴室后便放开了他，他转身打开了灯跟空调，再将视线放回张良身上时，发现他已经呆了在房间的角落，警惕地盯着自己。

　　刘邦看着和即将炸毛的白猫没两样的张良，忽然不知道该怎样利索地开口了。

　　“呃，张良啊，”他尽量让自己不要结巴“我没想到你会来——”

　　“尽管我讨厌你，我也没理由翘掉练习。”张良依旧维持着警惕的姿势瞪着刘邦，而方才的打断，害刘邦更加无从入手。

　　两人正处于房间的左上角与右下角，虽然这小琴室就只有不够10平的面积，但刘邦总觉得自己与张良的距离不止那几米的距离。

　　“......欸，我直说吧，”大概是再也忍受不住这奇怪的气氛，刘邦有点泄气又有点烦躁地说“我是不是哪里惹你了？”

　　“我指挥不行？或者我们以前有过什么恩仇我忘了？哦，还是说我太帅一不小心撩到你看上的姑娘？”

　　“都不是。”张良说道，一字一顿“我已经说过，我不喜欢你的演绎方法，和你待人接物的态度。”他毫不忌讳，直白地说出了自己的不满“还有不要以为你长的好看点就能撩尽天下的女性。”

　　“原来你觉得我长得好看啊。”

　　可惜如今自己两手空空，连小提琴也放了在练习室，不然张良肯定会随手拿点什么然后把刘邦打死。

　　“欸不开玩笑了，”大概是发现张良的脸越来越臭了，他马上改口道“待人接物就算了，就当我们八字不合，一时三刻也改变不了什么，何况我也不是第一次被人说讨厌。”他清了清喉咙“那我对协奏曲的解读，跟你的有什么不同？”

　　刘邦指的是孟德尔松（Jakob Ludwig Felix Mendelessohn Bartholdy）的e小调小提琴协奏曲*，是这接下来乐团表演的其中一首曲子。张良有点意外，他没想过刘邦会愿意聆听自己的意见，他整理了一下思绪“e小调小提琴协奏曲，分成三个乐章，第一乐章热情而狂乱，第二乐章则是有点甜美，最后回归平静，但去到第三乐章又马上回归欢快。”

　　刘邦点点头“这没什么问题啊？我相信熟悉孟德尔松跟协奏曲的人都会这样认为。”

　　张良瞪了他一眼“可你指挥出来的并不是孟德尔松的想法，而是你的想法。”

　　“毕竟我可不是孟德尔松啊，我自己阅过谱以后觉得我那样的指挥比较好，就那样指呗？”

　　“跟着谱上的指示来演奏，也太无聊了。”

　　张良眼眉一挑，他正要说出反驳的话，刘邦又开口道“这个话题先打住吧，现在我们为演奏风格吵架也不是办法，距离演出还剩下两个月，咱们却卡在第二乐章，若果要现在改回你口中「孟德尔松的风格」，对乐团的负担会很大，所以这次唯有先辛苦你习惯我的风格了。 ”

　　“......”纵然不满，但刘邦所说的却又属实，张良盯着刘邦那慵懒的模样咬牙切齿，但无从反驳。他缓缓走到门前“那么，没什么事的话我先回去练习——”

　　“欸等等，我叫你来除了跟你和解，还想跟你复一下谱。”刘邦站直身子，挪过一步挡了在张良与门之间，他稍微低头看着依旧不甚愉快的张良“......话虽如此，我也没什么好说的，你在技巧方面几乎无可挑剔。”

　　“只是，”他提手戳了戳张良胸口处，笑了笑“别像是要把指示与拍子都变成数学公式那样，不单是错了拍子的地方，就像你的其他团员一样看着我，相信和感受一下别的团员跟我带给你的节奏感吧。”

　　然后在张良还愣着的期间，刘邦早就转身离开了琴室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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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在手碰上门把那一刻，张良听到长笛的部分在进行单独练习，而刘邦的声音也传了出来“轻点...再轻点......对，就是这样，不用太用力，但得确保声音扎实。”管乐的声音随着刘邦的话语变得轻柔，音色却不失饱和与丰满。张良若有所思，沉默地在门外等到管乐的声音不再响起时才开门进去。

　　刘邦本来低头看着乐谱，听到身后响起开门声便转头过去“哦，你的独立练习好了吗？”他走到张良跟前轻声道“有听进我的话吗？”

　　“......听个鬼。”张良小声地说，他瞄了刘邦两眼，然后退后几步，将两人过近的距离拉开。看到他这反应，刘邦挠挠头“哎，我又不会吃了你，跑这么远干啥？还有我好歹是指挥，也听一下我的意见啦。”

　　“真的，不看着我，会后悔的哦。”

　　张良依旧警惕地盯着他看，他明白如今的时代不该以有色眼光看待双性与同性恋者，自古至今也有著名的音乐家曾对外公布自己的性向，然而当他们的目标可能是自己时，还是不由得退却几分。

　　他背对着团员们站着“别废话，合奏，开始吧。”拿起小提琴，张良熟练地把它架了在左肩上，一个眼神也没有给刘邦。刘邦拿他没办法。 “行吧行吧......”他叹了一口气后拿指挥棒敲了敲谱架子“喂——先别说什么悄悄话了，你们首席不死心啊，想整个乐团合奏一次，所以咱们全部人来一次呗，从第二乐章开始。”

　　不知哪里传来带着笑意的声音“邦哥你再这样嘴贱，小心张前辈待会把你拖进后巷里打一顿呀！”然后惹来了其他人的低笑。

　　“我呸！我比他高，他打不过我！”刘邦也笑了，但没有让这轻松的气氛维持太久，他又敲敲谱架子，团员们马上噤声，作出准备的动作。张良虽然没有回头，但那一瞬间的气氛改变，他明确地感受到了。

　　这除了天生的领导才能，还有他与团员之间的信任与配合......吗？张良想，他是不认同刘邦对音乐的演绎，还有他的人品，但他总抱有一份莫名的自信，这份自信不单让他看起来可靠，还会让人产生「他是正确的」的想法，短短不够三个月的时间便能得到大部分团员的信赖，便是一个有力的证据。

　　张良自问，或许他就是整个乐团里唯一还没受到影响的人。他轻轻咬了咬下唇，直到身后的巴松管响起时才想起他该让自己专注。

　　第二乐章的独奏部分，虽然有着双音、八度音跟颤音，但都是一些只要勤于练习便能掌握的音符，所以对张良来说其实并不困难，难的，是配合刘邦那独特的演奏风格。他用左肩与下巴夹紧小提琴，右手熟练地拿着琴弓在小提琴上拉动，但他并没有将视线放到刘邦身上，依然只盯着琴弦，随着心中默默数着的拍子拉琴。

　　八分钟以后，张良的精神又紧绷起来，方才的双音与八度音，刘邦没有作出太大的改动，所以自己还能应付，但结尾的颤音，他实在不能认同刘邦那过分的减慢。他闭了闭眼，又张开，尝试减缓心跳的加速，而此时一个大提琴的长音暗示着，他得拉了。

　　他吸了一口气，右手用力——

　　......还是错了。

　　像是已经知晓张良会拉错拍子一样，刘邦停止了乐团的演奏，张良已经做好要继续与刘邦争辩的准备，然而刘邦没有如他预期般与自己说话“重头再来一次吧。”他淡淡地说。

　　张良一抬头，便发现刘邦在看着他，他那满是自信的眼眸里带着像孩子一样的嚣张，然后他动了动嘴，无声地说：看着我。

==tbc==

Seidi：德国著名钢琴生产商，卖的钢琴很好弹，但也很贵。

Kawai：日本著名钢琴生产商，卖的钢琴种类很多，有亲民的经济钢琴，也有贵得要命的三角琴。

琶音：三个相隔着纯三度的音一同弹奏，英语是Arpeggio，拿钢琴当个例子，C大调的do me so三个音按下去，这个do me so就是一个琶音。

e小调小提琴协奏曲：孟德尔松第64份作品，四大小提琴协奏曲之一，其独特之处是小提琴不单是主角，也可以作为伴奏衬托在背后的乐团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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孟德尔松的名字太长太魔性了，你们犹太人都这么狂的吗