萝卜

【邦良】Dolce Adagio（5）

最近又忙起来了（咕咕咕警告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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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在刘邦身边走了几分钟，张良才记起左手还提着饺子。于是停下脚步，“喂。”

　　“唔？”刘邦口里含着鸡串转头。这个鸡串刚刚刘邦买了三串，他给张良尝了一串，好吃倒是好吃，但他是想不明白为何他能吃得这么慢。

　　“这个，”张良看着他撕咬鸡串，提起了左手，“我得吃。”

　　“唔唔......”

　　刘邦拿出口中的鸡串，“不能边走边吃吗？”

　　“...你以为这是鸡串？还是你见过有人拿着一盒饺子边走边吃？”

　　“台湾的夜市都是这样啊，那时的人比现在要更多，要吃可是——”

　　“这里不是台湾。”

　　看着不满已经达到顶点的张良，刘邦没有任何办法，他四处张望，几秒后指了指不远处的露天广场，“那就，在那边找个长椅坐一下。”

　　张良瞥了一眼坐满了情侣的露天广场，他想要拒绝这个提议，但转念一想，这次拒绝了，他可能真的要边走边吃，就勉强答应了。

　　他们兜兜转转的找了两圈，终于在一个稍微偏僻的位置找到一张没被霸占的长椅，他们坐了上去，都没坐稳，张良便打开了塑料袋把饺子拿出来，掰开筷子马上开吃。刘邦就在他的隔壁，看他把饺子塞满腮里。

　　“好吃吗？”刘邦问，虽然这问题听上去好没意思，但他刹时间也想不到别的话题。

　　张良轻轻点头，然后继续一心一意地吃饺子。

　　刘邦没能让话题顺延，他也没什么好干的，就只好继续看这个平日拿着小提琴，优雅地拉出一首又一首名曲的小提琴家，用饺子把腮子塞满。

　　“......你很饿？”他终究还是忍不住说了。

　　张良正好把嘴里的都咽下，他喝了一口已经变成微温的珍奶。 “有点。”他说，然后又开始把饺子往嘴里塞，刘邦也边吃他的鸡串，边无所事事地看着一个又一个饺子被送到他的口中。忽然，他大概是想到了什么，露出了饶有趣味表情。

　　等他几又咽下个饺子时，张良问他“怎么了。”

　　“没，就觉得你像只只会往腮里塞葵花籽的米白色松鼠，还要是饿了十年的那种。”

　　“......”

　　张良决定无视身旁的人继续吃饺子。

　　过了一阵子，张良把饺子吃完，珍奶也喝完了，他把已经空了的杯子放到塑料袋，绑好，然后站起来寻找垃圾箱。他刚在左侧找到垃圾箱，刘邦就悄悄捞走了他手上的塑料袋，提起来看了两眼，打开它把手上的竹签塞进去，又绑好，扔进垃圾箱。张良正纳闷一袋垃圾有什么好看时，刘邦转头说了声走吧，便往前迈步。

　　张良不做声地跟上刘邦的步伐。

　　他们在离开店铺前说好了，今天按照刘邦原本的计划走，但其实刘邦也没什么计划，只是在吃过午饭以后出门乱逛消消饭气。

　　他思考了两秒以后决定先在这新建的店里跟张良继续逛逛，在张良的介绍下，刘邦买下了方才张良有兴趣的专辑，他也向张良推荐了某位国人音乐家的重调专辑，起初张良仍因为自己的坚持而拒绝安利，但刘邦告诉他人家清清楚楚说明了是把古典音乐重调，又不是像他那样顶着演奏古典音乐的名号，将一些张良认为乱七八糟的元素加进去。张良觉得好像还蛮有道理的，既然是重调版本，那么作曲家的栏目中便加上了重调者的名字，这样想想就觉得可以接受了，而试听时果不其然地陷了进去，他拿着专辑走去结账时，刘邦还在一旁贱笑。

　　离开店铺以后，刘邦说要带张良到一个地方。他搞着神秘似的没有告诉张良目的地，只说是一个他一定会喜欢。

　　张良有问他是不是什么危险的地方，他打趣地回答，哪敢带大小提琴家胡乱鬼混。

　　十五分钟以后他们来到了某破旧大楼的跟前，张良看着暴露了砖头的墙身，有种想转头离开的冲动。

　　“呃......”

　　“别被外表模糊了视线，”刘邦在他开口前抢先了一步，“这里可是败絮其外，金玉其中呢。”

　　说完，他便踩着发出咿呀声的楼梯上楼了。张良盯着那自信的背景，终究还是走了上去。

　　走了两层感觉每踏一步就要破损一点的楼梯，刘邦终于在某个门前停下，张良抬头审视着，发现有一扇十分干净的门，上面挂上了营业中的招牌，还用了假长春藤作装饰，与两侧已经日久失修的墙壁造成了强烈对比。

　　叮铃两声，刘邦直接推门进内，张良亦跟紧其后，他进去后，看到这个小小的空间里有几张桌子、一张吧台与一部三角琴，装饰几乎都由木材制成，整体色调为白跟浅啡，单调却大方，要说哪里有多点色彩，便是墙壁上的几张海报，吧台后酒柜中的各种酒瓶，还有在吧台中将绑着粉色双马尾的少女。

　　那名女生听见门口铃铛摇动的声响。便抬眸看看来者何人。 “哦——是大少爷啊，”她看着刘邦，用稍有尖锐的女声说道，很快她又把视线放到张良身上。 “你竟然会在大中午光顾，还带个跟你格格不入的文艺青年，天是要塌下来了吗？”

　　“安琪拉你的嘴能不能不要这么臭？”刘邦十分自然地坐到吧台跟前，他还特意拉开了旁边的椅子，示意张良坐到他的旁边。

　　“要说嘴贱，我可比不上你呢。”安琪拉无奈地托腮，她瞟了张良一下。 “这小伙子是张良对吧？你终于把魔爪伸往同行了吗？”

　　张良愣了愣，而在旁边的刘邦喊道“你别乱说，我没有！”

　　“哼，真没有说服力，这得怪你平日言行不端吧？”安琪拉笑笑。

　　在一旁插不进话题的张良觉得有点不自在。 “那个，”他算着时机打断了两人的对话，“我跟刘邦真的不是那种关系。”

　　“哦，”安琪拉有点吃惊，“大少爷竟然被拒绝了。”

　　“等下，我都说了我没表白，为什么我被会拒绝了？”刘邦一脸生无可恋。

　　安琪拉并没有理会刘邦，她笑嘻嘻地来到了张良跟前，“嘿嘿，你大概是第一个拒绝了大少爷的人，想不到平日拿着小提琴，看起来文绉绉的家伙，原来还能坚硬地向大少爷说不呢。”

　　面对安琪拉露骨的审视，张良不自觉退后了一点，他别过视线，抬手摸了摸颈侧，“安琪拉小姐认识我吗？”

　　“嗯，我正职是调音师，勉强能算上是半个同行，安琪拉只是个网络用的化名，然后刘邦来这里时也有提及过你。”安琪拉推了推眼镜，“还有别叫小姐了，我明明不比你大多少，却被你叫的特别老。”

　　张良本还在思考刘邦会说他什么的坏话，但听到安琪拉后半句时他惊了，眼前这名身高大概刚好150，看起来刚满十八岁的女性竟然比自己大？

　　“明明都是奔三的老太......好痛！”刘邦嘟囔着，然后不负众望地收获了安琪拉一发拳头。

　　她不由得重重叹了口气，“跟这家伙共事很辛苦吧？”她对张良露出一个同情的眼神“他不单嘴贱，而且当认定自己是对的，就不会再搭理他人的意见，最要命的是他很能说服人，明明在反对的，都能被他说得顺气。”

　　张良忍不住重重点头，安琪拉被他这个模样逗笑了，她问张良想喝些什么，张良想了一下便回答清茶。

　　“谢谢。”张良说，大概是被安琪拉方才的言行娱乐到了，他的嘴角稍微露出了笑意，刘邦看到以后一下子勾住张良的肩膀，“啧啧，我认识你都这么久了，你都没在我面前笑过，如今却对第一次见面的女性露出笑容，这也太过分了吧？”

　　张良悄悄地翻了个白眼，安琪拉则是回应她人美声甜还有本事，与刘邦的痞里痞气正好相反。

　　几分钟后安琪拉给了张良一杯清淡的普洱茶，又给了刘邦一杯黑咖啡。他们继续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，张良得知了原来刘邦是个富二代，还要是海外音大毕业的，跟安琪拉认识是因为刘邦的一个委托。

　　“他大三的时候有个重调曲子的作业，这家伙选了德布希的月光，硬生生把温柔又浪漫的月光改成了管弦乐版本的午后家庭乐！”安琪拉大笑，“这都算了，要命的是谱子写出来了，他却不懂得调音，自己胡乱摸索了好几天以后还是不懂，最后透过网络找我，使用钞能力来完成作业！”

　　“靠安琪拉你别再爆我黑历史了好不好！”刘邦趴在吧台上喊道，而一旁的张良为了忍住笑意，微微颤抖地别过脸捂住了嘴。

　　压住了笑容以后，张良喝了口茶，清清喉咙，“那所音大的话，我大二时有去过。”

　　“哦嚯？”安琪拉有点意外，但刘邦只是平淡地从吧台上起来，托腮看着张良。

　　“当时有一个海外交流的机会，是以管弦乐队的方式演奏近代音乐，然后我被邀请了。”张良眨了眨眼，回忆着，“我记得就是那所音大，我们留了三周，办了一场正式的演奏与两场即兴的街头表演。”

　　“这样啊，大少爷你不记得吗？”安琪拉问道。

　　刘邦抿了一口黑咖啡，“我记得好像是有一场交流表演，但我没去看，而且他大二时我都大四了，要交流也不是跟我交流，我当然不清楚。”

　　安琪拉听到刘邦的反应后欸了一声，她正想说什么时咖啡厅内部传来了电话铃声，安琪拉说了声抱歉后便走了进去。

　　空间瞬间恬静起来，张良长舒了一口气，又喝了口茶。刘邦在他身边，他依旧托着腮，望向张良。

　　“喜欢吗？”他问。

　　张良将视线放到手中的杯子，“还行，够安静。”

　　“你这是暗讽这里没人来？”

　　“......我不是那种意思。”

　　刘邦笑了，“如果我晚上带你来，你就不会喜欢了。”

　　“这里晚上人多？”

　　张良难得地露出了感兴趣的表情，刘邦唔了一声，继续说“也不是真的很多，但很吵。”

　　“这里后面其实是安琪拉跟她老公的家，他们划出了这一个小地方，装修成这样子，赚点外快，虽然平日就只有我们光顾啦！”

　　“我们？”

　　“就是我跟安琪拉的朋友，虽然大多都是同行就是了。”

　　看着张良点点头的模样，刘邦露出了一个嘚瑟的笑容，“你就直说你喜欢这里吧。”

　　张良轻轻哼了一声，却没有否认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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